幻觉
早上六点,床头的定时器再次响起。自从下了船,卡萝尔每隔一小时就要吃一颗抗疲劳药,已经有近二十个小时没有睡觉。她不敢躺下,每次睡着,就会梦见养子亨利,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今天注定是坚苦的一天,从清晨起,就不断有行尸靠近。起初只是一小波,经过几个月严格训练的守卫还能轻松应付。之后,行尸的数量越来越多,从几只到几十只,亚历山大派出亚伦率领小队前去清剿。可当数量达到上百的行尸群靠近时,米琼恩就不得不怀疑是阿尔法在捣鬼。
亚历山大社区动用的所有力量全力以付,在大门前树起障碍物,不停击杀。行尸一波接一波,源源不断。米琼恩、达里尔、卡萝尔、亚伦等人率队保护社区,一刻都得不到休息。行尸的进攻持续了四十多个小时,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时间,米琼恩又收到通报,社区南北两侧再次出现规模更大的行尸群,一两个小时之内就会抵达。这时,正门走来一个低语者,傲慢的要求亚历山大社区派代表到北部边界等待阿尔法的接见,同时又否认引导行尸群进攻亚历山大。
对于这种情况,委员会招开全社区会议。茱迪丝也认为这次袭击与母亲无关,如果阿尔法真要灭了亚历山大,就会一次性引来上万行尸,而不是分批。至于阿尔法要见面的原因,无非是亚历山大闯入了她的领地,必须付出代价。
前公路帮成员已忍受不了这种生活,提出拼死一搏,借会面的机会,铲除阿尔法。可米琼恩的一句话让他们冷静了下来,阿尔法身边有成千上万行尸保护,带人到边界袭击阿尔法,只能是白白送死。
商议下来,米琼恩、达里尔和卡萝尔带领一支小分队到分界谈判。其他人留在社区,由加百利和亚伦分别领导,密切注意南北两侧行尸群,防止有变。临行前,卡萝尔先回了趟卧室。从床下取出一把藏匿许久的左轮手枪,里面只有三颗子弹,能不能为亨利报仇就看今晚。
来到指定边界时,天色已黑。边界上插着的木桩让卡萝尔内心隐隐作疼,亨利惨死于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众人卸下身上的武器,等了好一会,才看到月光下,边界另一边走来几具行尸,是阿尔法和她的手下。
米琼恩想辩解上次越界事件,可阿尔法打断了她。低语者从未停止过监视,知道以西结在暴风雪中穿越过边界,亚伦也越过了河上边界,再加上救火那一次,一共三次违反了规矩。越界就必须惩罚,阿尔法考虑到亚历山大是无奈之举,不会因此取人性命,但却要将边界扩展到山谷小溪。这就意味着亚历山大失去了狩猎场,少了肉食来源。
卡萝尔才不要听这些屁话,拔出插在后腰的手枪,抠动扳机。一旁的米琼恩眼疾手快,按下卡萝尔的手臂,子弹射进了泥土之中。米琼恩必须保证小队所有人能安全返回社区,不能因为卡萝尔的冲动而失去更多人。
米琼恩连声道歉,请求原谅。幸好同为母亲的阿尔法没有计较此事,但命令他们马上滚出这片领地。众人退到山谷小溪南侧后,米琼恩下令就地休息。缺少睡眠和刚才的局势,让大家都身心俱疲。想一个人清静一下的卡萝尔走进树林,猛然看到有三具行尸在快速逃离。是低语者,卡萝尔举枪更射。
其他人听到枪声赶来。米琼恩命小队分头包抄,一定要留活口。可在树林里搜索了好一会,都没有见到半个人影。米琼恩不禁怀疑卡萝尔的判断,那些药片让她出现幻觉。有了刚才的大动静,再呆在树林里已不安全。众人离开树林,沿着道路前行,找到一处废弃学院。
仔细搜索了体育馆周边区域,确认安全后,众人才放下手中的武器,准备轮流守夜休息。反正也睡不着,卡萝尔服下一颗药片,坐在门边,守第一轮。达里尔坐到她身边,说起父亲跑长途运输时的事。过了一小时,轮到达里尔守夜。卡萝尔拿出药瓶,服下最后一颗药片,要求再守夜一小时。她拿起手电,巡视着空荡荡的教学楼。突然,传来亨利的声音,亨利脖颈流着鲜血,就站在教室门后。
卡萝尔被惊醒。达里尔听到动静走过来,查看情况。为了证明自己没事,卡萝尔说起达里尔父亲的事。达里尔却诧异的看着她,达里尔的父亲不是长途卡车司机,自己不可能会说这种事。卡萝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一摸口袋,刚才丢弃的药瓶还在,里面放着最后一颗药片。
卡萝尔吞下药片,再要坚持最后一小时。巡查时,她又看到人影。追过去,体育馆的大门被打开,有人站在篮球场中央。卡萝尔举着手电,试探着向里面前行。脚下忽觉得一紧,被高高的倒吊在场地上。是低语者布置的陷阱,卡萝尔抽出砍刀,胡乱的劈砍着。摇摇晃晃中,看到一个低语者正打开侧门,放进行尸。
卡萝尔拔出枪,对着低语者的方向开了一枪。仅有的子弹也没了,她奋力弯起腰,砍断脚上的绳子。跌落地面后,她不顾疼痛,起身砍向正在逼近的行尸。其他人赶到时,只看到满地死尸和被碎玻璃扎穿手臂的卡萝尔。
没有找到卡萝尔所说的低语者,米琼恩觉得事不宜迟,连夜返回亚历山大,救治卡萝尔的伤势。梦中,卡萝尔又回到了窗明几净的家。亨利就坐在餐桌前,像以前一样问着母亲要去哪。卡萝尔惊醒,才发现天已大亮。睡了几个小时,精神恢复了不少。手臂绷带下的伤口仍很痛,但比不过心中的痛苦。
所有人都觉得卡萝尔昨晚出现了幻象,连达里尔也如此。只有体育馆外星星点点滴落的血迹和死于腹部中枪的低语者转化成的行尸能证明卡萝尔是正确的,阿尔法不会轻易放过冒犯了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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