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你好，李焕英》的那天，我却跟妈妈吵了一架……

这一刻，我知道母亲的伟大，但真的不想歌颂这样的付出感。

04

她到底是多容易忘了自己呢？

我的母亲，不是一个“体面”的母亲。

如果可以，我很想看看30多年前的她，是不是和今天一样：

一头没有护理的头发，一张很少珍惜的脸，长着一双永远自信的眼睛，以及永远奔波在路上。

去年生病之前，我的印象，永远是“来不及”。

来不及给自己买一件衣服，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围绕着父亲和我。

等到她买的时候，她会说一句：“哎，我140斤呢，没什么衣服可以买，做一件就可以了。”

我们家不穷，但她就是很容易忘了自己。

她的裁缝水平很笨拙，总是东倒西歪，以至于现在，婆婆每次见到我妈，都会一脸诧异看到她一件件自己缝制的衣服。

她来不及完成所有的事。她一直很忙很忙。虽然父亲承担了家务，但洗衣做饭，她一定要自己动手。

她不会网购，所以总是一家店一家店跑。

她不愿意告诉我们她的需求，于是半天在外面，经常懊恼自己怎么买不到称心如意的东西。

为了证明她的强，她总说：你看看我，69岁，一颗药都没有吃。

逞强如她，希望我们放心。

拖了整整5个月的症状，终于拖不下去了。

查出来的病况不算好，虽然也不是最糟糕，有近处转移，但手术做得很干净，所以也没有大碍。

半年过去了。她总想着自己哪一天能够彻底好转。

我狠心告诉她：这个病，你只能跟她共存，无法消灭她。

05

我跟爸爸说：这个病一定得治好，因为我只有一个妈妈啊。

电影里，最让我崩溃的镜头，是贾玲坐在母亲的病床前的那股子无助和寂寞，这样的孤独，是透着手心凉到头顶的。

而我经历过。

去年母亲确诊的那一刻，我在手术室门口，从天亮等到天黑。

煽情的话第一次觉得如此正常，并且脱口而出。

但我却觉得一点都不矫情，甚至如果可以，我愿意表达得更强烈一点。

那些天，我天天往医院赶，体重指数下降，脸却肿得一塌糊涂。

半年过去了，我想起那个夜晚，依然心有余悸。

可母亲，在睁开眼的那一刻，问的都是：

你爸爸一个人做饭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爷爷奶奶90多岁的高龄了，该怎么办？

你的两个孩子，我再也不能帮你带了，我很内疚。

我说：妈，你别想她们了，你想想自己吧。